我國的白酒有著上千年的歷史,源遠流長。在唐三彩中有一類體量較小的胡人抱囊壺,在唐代兩京長安和洛陽均有出土。
以洛陽博物館館藏兩件為例,如1957年洛陽市呂廟出土的一件唐三彩抱囊壺,曾被定名為“女俑持荷葉造型燈座”,被認為是俑內盛油,在壺口位置另放燈盞,這種說法顯然有誤;洛陽博物館另有一件胡人抱囊小壺,1976年河南孟津周寨出土模印制作的唐三彩胡童也抱著鵝雁形囊,它與盛唐時期常見的七子盤(或稱母子盤、七星盤)一同出土,可知其原始用途可能與唐代胡人獻寶或獻酒的習俗有關。
唐代白瓷里也有胡人抱囊壺,1956年出土于西安東郊韓森寨段伯陽墓。該壺高24厘米,口徑5.3厘米,腹圍33厘米,胎質堅硬,釉色白中閃黃。造型為高鼻深目的西域男子,留八字須,面帶微笑,穿著圓領短袖衫,額頭有一周連珠裝飾。雙手戴鐲,斜抱一囊,囊底與身體連通,液體可由此注入,囊腹部裝飾有寶相花紋飾。段伯陽并非普通官員,而是任職于宮廷的高級宦官。該墓還出土有白釉胡人頭像和宮廷用瓷的唐代白釉貼花高足缽,都是罕見的唐代白瓷珍品。
唐人小說中多記有西域胡人識寶和胡人善飲,《樂府詩集》記載梁武帝作《上云樂》,“西方老胡,厥名文康……非直能俳,又善飲酒”。可見胡人飲酒舞蹈在南朝已傳入我國江南。李商隱之《雜纂》卷上有“窮波斯,病醫人,瘦人相撲,肥大新婦”,在唐人的眼中胡人是財富的代表。唐代還有刻制“酒胡子”木偶在酒席上佐酒助興之俗,刻木為胡人形,置之盤中,左右欹側如舞,久之乃倒,視其傳籌所至或倒時所指向者飲酒,故又稱勸酒胡。在唐人眼中,波斯等胡人多有寶物且善飲酒,唐三彩和唐代白瓷中的胡人捧囊,與勸酒或獻寶題材無疑有關。
1976年河南孟津周寨出土的胡人抱囊壺陶塑與唐三彩酒具七子盤、高足盤一起出土,而在新疆吐魯番阿斯塔那發掘的187號唐墓曾出土過一幅珍貴的盛唐絹本繪畫,畫面中有侍女捧持放置高足杯的高足盤,說明這種高足盤在唐代曾用于敬酒或敬茶。這幅絹畫有些介紹稱其是“持茶具女侍”,古代早期有茶酒具不分的做法,絹畫上的高足杯在唐代金銀器和瓷器中均可見實物,用途多是酒具,說明高足盤也用于唐代敬飲。唐詩中有“擎出酒胡當玉盤”之說,在酒具組合中的高足盤與胡人持囊唐三彩塑像共出,與唐人勸酒用的酒胡造型應有一定關聯,反映了唐代的胡人勸酒酒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