祖宗舊制,州郡公使庫錢酒,專饋士大夫人京往來,與官罷任旅費。所饋之厚薄,隨其官品之高下,妻孥之多寡。此饋有余補不足,周濟不繼富之意也。其講睦鄰之好,不過以酒相遺,彼此交易,復還公帑。茍私用之,則有刑矣。治平元年,知鳳翔府陳希亮自首,曾以鄰州公使酒私用,貶太常少卿,分司西京。乃申嚴其禁不住:公使酒相遺,不得私用,并入公帑。其后祖無擇坐以公使酒三百小瓶遺親故,自直學士謫授散官安置,況他物乎!故先工所歷州郡,得鄰郡酒,皆歸之公帑,換易答之,一瓶不敢自飲也。
(《燕翼貽謀錄》)
官榷酒酤,其來久矣。太宗皇帝深恐病民,淳化五年三月戊申,詔曰:“天下酒榷,先遣使者監官,宜募民掌之,減常課之十二,使其易辦,吏勿復預。”蓋民自鬻,則取利輕,吉兇聚集,人易得酒,則有為生之樂;官無譏察警捕之勞,而課額一定,無敢違欠,公私兩便。然所入無贏余,官吏所不便也。新法既行,悉歸于公。上散青苗錢于設廳,而置酒肆于譙門。民持錢而出者,誘之使飲,一費其二三矣。又恐其不顧也,則命娼女坐肆,作樂以蠱惑之。小民無知,爭競斗毆,官不能禁,則又差兵官列枷杖以彈壓之。名日設法賣酒,此設法之名所由始也。太宗之愛民,寧損上以益下。新法惟剝下奉上,而且誘民為惡,陷民于罪,豈為民父母之意乎?今官賣酒,用妓樂如故,無復彈壓之制,而設法之名不改。州縣間無一肯釐正之者,何耶?
(《燕翼貽謀錄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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