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為威士忌市場的風向標,WWA第一輪評選榜單已經公布。新鮮出爐的Category Winner,是各個品類威士忌在不同國家、不同年齡段中的佼佼者,每一款都可能是最終World’s Best的贏家。
一般來講,每個國家(地區)每種品類的威士忌只會產出一個Category Winner,但這在蘇格蘭單一麥芽威士忌獎項中顯然行不太通,因為蘇格蘭不同產區的單一麥芽威士忌風味截然不同。
如果讓一位沒接觸過威士忌的人,去盲品艾雷島的泥煤威士忌、斯佩塞的花果香威士忌,以及其他種類的烈酒,說這是幾種不同種類的烈酒,他也很可能信服。
風格相差到如此程度,在比賽伊始就廝殺個你死我活,顯然有失公允與劇情張力。因此單一麥芽威士忌在評選第一輪Category Winner時,將蘇格蘭分為六大產區。
(2019單一麥芽威士忌Best Winner預覽圖)
即使被分為六部分,但蘇格蘭大多數酒廠,最多只拿到過產區Best Winner的兩連冠,難以長期霸占榜首,足見蘇格蘭威士忌底蘊之豐厚。
但有一個產區卻是個例外,我們坎貝爾鎮單一麥芽威士忌的獎項,幾乎都被一家小眾寶藏酒廠——格蘭帝包攬了。

格蘭帝雙桶單一麥芽威士忌
品鑒筆記:聞香上充滿活力的桃子與蘋果,香草軟糖,淡淡的海鹽味,入口后有油潤的口感以及更濃郁的軟糖味道,略帶薄荷清香,尾韻有雪莉桶的風味徐徐展現。
2016年坎貝爾鎮單一麥芽威士忌13-20年組最佳
格蘭帝15年單一麥芽威士忌
品鑒筆記:燕麥-奶油硬糖,烹飪的海鹽焦糖。 如同一席盛宴般豐富,有烤肉,有涂有大量芝士的全麥吐司,濃郁的鮮味。
2018年坎貝爾鎮單一麥芽威士忌13-20年組最佳
格蘭帝18年單一麥芽威士忌
2019年坎貝爾鎮單一麥芽威士忌21年及以上組最佳
格蘭帝25年單一麥芽威士忌
品鑒筆記:咸,柑桔和輕盈的泥煤,有胡椒和烤榛子風味,有黑巧克力的口感,以及鹽、杏和天竺葵氣息。風味非常復雜,有椰子和吐司的特征。
2020年坎貝爾鎮單一麥芽威士忌無年份組最佳
格蘭帝雙桶單一麥芽威士忌
不只是WWA,近年來,格蘭帝在舊金山世界烈酒大獎、柏林國際大賽等國際獎項中都是領獎臺上的常客。
《威士忌圣經2020》中,吉姆爺爺也對這家酒廠偏愛有加,以格蘭帝45年為代表的6款單一麥芽威士忌都拿到了90以上的高分。Jim Murray贊譽格蘭帝有著奇妙的單寧氣息,以及黑糖和香辛料風味,曾稱之為液體黃金。
坎貝爾鎮的這家老酒廠儼然有些重回黃金年代的勢頭,壯心不已。
為什么這么說呢?因為格蘭帝與坎貝爾鎮的故事,頗有些希臘式悲劇的宿命論色彩和豪壯不屈的英雄氣概。
酒廠與坎貝爾鎮的歷史
相比當下僅存的格蘭帝、云頂與格蘭蓋爾三家酒廠,在19世紀維多利亞時代,豐富的水源、優質的大麥、自給自足的煤炭與便利的港口造就了全盛時期的坎貝爾鎮,曾有30余家酒廠立足于此,將象征著品質的坎貝爾鎮威士忌輸送到全球各地,一度被譽為“世界威士忌之都”。
也許在某個平行世界,以維多利亞時代為背景的蒸汽朋克世界真實存在,邁進白煙滾滾、齒輪吱吱作響的小巷酒吧,格蘭帝與坎貝爾鎮威士忌一定是吧臺里的常客。
沒人知道坎貝爾鎮究竟因何而沒落,19世紀30年代,小鎮釀酒業興盛,連豬都吃著酒糟長大。步入50年代后,一些酒廠因經濟蕭條而關停。到了上世紀,因調和威士忌的興起,坎貝爾鎮曾短暫恢復過往日榮光,之后又是接連幾次的沒落與沉寂。
煤炭枯竭、水源緊缺,沒有一場危機能徹底壓垮小鎮的脊梁,但又都在蠶食著鎮上的酒廠。200年過去,坎貝爾鎮就像《老人與海》中的漁夫圣地亞哥,談不上敗給了時間,只是也沒能捶倒對面。
格蘭帝作為僅存的三家酒廠之一,始終追隨著坎貝爾鎮的興衰沉浮俱榮俱損。歷經數次關停重開,輾轉多次坎坷易手,最困難時,曾有酒廠老板為酒廠經營投入所有也無力回天,酒廠破產后便投水自盡,傳說他的魂魄還在附近游蕩,守護著酒廠經營。
設備與工藝的傳承
背負沉重的過去,穿越兩個世紀風云變遷,格蘭帝儼然是坎貝爾鎮活著的傳奇,世界威士忌之都的遺民。
現在的酒廠布置仍最大限度保留了維多利亞時代的布局,倉庫從1830年代傳承至今。生產設施雖難免更新換代,但也有不少“老員工”,最有名的,是1954年引進的研磨機與服役90年的糖化槽。
酒廠的工藝更為古老,200年前的一些東西早已與當下快節奏的商業模式脫軌,但格蘭帝始終堅持恪守傳統,力圖把黃金時代的威士忌原封不動呈現于人們面前:
酒廠已不再自己生產麥芽,但依然按照最初的要求采購6~7種不同煙熏度的蘇格蘭麥芽,以維持傳統風味。而在麥芽糖化之后,格蘭帝的發酵時間長達驚人的128個小時。
威士忌發酵時間,45~50小時通常被定義為短酵釀,會帶來更多的麥芽與堅果風味,也是多數威士忌的發酵標準;65~75小時為長酵釀,能夠產生更多的花果香氣;而90小時以上則被稱為超長酵釀,有著獨特的柑橘等成熟水果風味。
采用超長酵釀的酒廠本就極為稀少,格蘭帝的128小時發酵更是罕有,作為耐心的回饋,我們可以在其中感受到豐富而獨特的成熟果香。
打好基底后,格蘭帝對蒸餾工藝同樣堅持傳統,采用的小蒸餾器是特制的洋蔥形鵝頸壺式蒸餾器,長時間、小批次的緩慢蒸餾通常耗時19~20小時,極大柔和、純凈了新酒的口感。
最后的桶陳過程為酒液帶來“咸與鮮美”的海洋風格,相較于坎貝爾鎮的其他酒廠,如果說云頂是海邊泥煤的狂歌,格蘭帝的海洋風格就是海風、鮮果與煙熏的完美交響曲。
如格蘭帝所言:“重新定義海洋氣息”。2015年酒廠對整體風格進行了調整,清新順滑的全新海洋風格橫空出世,令人耳目一新。這種成熟水果、海鹽與煙熏風味層層遞進的感覺,還要歸功于酒廠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。
格蘭帝酒廠坐落于海濱,廠內的倉庫距海灣僅數百米。北大西洋的海風每日吹拂,令桶中的威士忌都染上了柔美的潮濕海霧,如同金特爾半島(Mull Of Kintyre)朦朧的橘紅清晨。入口后的焦糖與香辛料風味,像拂曉的晨曦撩開酒體那霧氣面紗,撥云見日。
這種獨一無二的風味不僅有別于其他坎貝爾鎮威士忌,同島嶼產區驚濤駭浪般的海洋風格也頗有不同,格蘭帝品嘗起來會更加溫暖而圓融。
輕盈的煙熏與溫暖的海洋咸鮮相結合,產生了宜人的共鳴,相比自帶“生人勿近”光環的艾雷島狂暴煙熏攻勢和島嶼區的綿延海浪,格蘭帝對海洋風格的巧妙構建與平衡,即便是不喜愛泥煤與海鹽威士忌的人,也無法拒絕這樣相宜的味覺組合。
除了倉庫的沿海優勢,格蘭帝酒廠的木桶庫存同樣實力雄厚,不僅木桶種類繁多,存量也令人嘆為觀止,今年再度獲獎的格蘭帝雙桶單一麥芽威士忌那復雜的香氣與風味,背后就有著這龐大橡木桶儲備的支撐。
格蘭帝雙桶單一麥芽威士忌先在首次裝填的波本桶中陳年,而后轉入PX(Pedro Ximenez)雪莉桶中收尾 ,為這款威士忌同時帶來波本桶的香甜氣息和雪莉桶的收斂尾韻。
這樣精致感性、犧牲效率的慢節奏傳統工藝,正如格蘭帝的標語:Whisky Made By History,注定了格蘭帝的品質,也注定了它的小眾與傳奇色彩。
新時代的展望
傳奇不會褪色,可小眾也許即將迎來屬于自己的浪潮。
嶄新的10年,很可能是威士忌行業變化的10年:一些人不再滿足于工業化、高效率的現代威士忌產業,譬如美國已率先展開了Craft Whiskey運動,而其他產區也在創新與品質方面逐漸迎頭趕上。
以發酵為例,因威士忌的大半風味都源于木桶,并且蒸餾會弱化發酵與麥芽的影響,所以現今的威士忌行業,大多并未重視發酵過程,酵母的選擇以酒精轉化效率為核心指標。
在19世紀,因為工業化釀酒和商品市場彼時還未成熟,威士忌的每個流程可以不必安排得緊鑼密鼓,超長時間的發酵有著自己的生存土壤。而后隨著時間的推移,多數酒廠都舍棄了這些“浪費時間的工藝”,但格蘭帝依然堅持著一些“低效”的釀酒方式。
還是以格蘭帝雙桶單一麥芽威士忌為例,其獨有的油潤口感與充滿活力的桃子和蘋果香氣,很大一部分要歸功于128小時的超長酵釀,這會為威士忌帶來大量酯類和同源香味物質,令威士忌帶有獨特的飽滿口感和濃郁的成熟水果香氣,而小批量慢蒸餾更進一步強化了這些風味特點。
同樣的,格蘭帝15年醇厚的杏仁醬與蘋果派風味,18年的櫻桃香氣與柑橘皮口感也得益于酒廠恪守的傳統工藝。
步入21世紀20年代,一些酒廠開展了全新的發酵實驗,并取得成果,他們的酵母挑選逐漸開始不再唯酒精轉化效率是瞻,會更多考慮對威士忌風味的影響。這時人們才發現,曾經被嘲笑工藝落后的酒廠,其實一直走在富有前瞻性的道路上。
實際上,雖然木桶帶來的風味占據威士忌成品極大的比重,但一家酒廠的特征早在入桶之前就已經定下了,麥芽、糖化、發酵與蒸餾,每一項工藝流程都是一家酒廠獨一無二的指紋。
現在,這輪對威士忌入桶前正名的浪潮,能否席卷整個行業并征服消費者的味蕾?而傳統工藝與至臻品質的衛道士格蘭帝酒廠,又能否迎頭而上,再現維多利亞時期的輝煌?威士忌的明天似乎越來越有趣了,我們拭目以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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